俞春梅:清明寄思念
清明時節(jié)雖沒有雨紛紛,但卻依舊放大了我對你們長久的思念。
一年前,舅媽也去了天堂,按照她生前的愿望,我們將她葬在了已過世二十年的我的外婆,她的婆婆的墳旁,她說她要離外婆近點,那樣就能快一點兒找到外婆。
舅媽二十歲時就帶著歡笑和甜蜜嫁給了舅舅,當(dāng)起了外婆的兒媳。外婆滿臉的慈笑和憨厚,讓初為兒媳的舅媽一下就安了心。
結(jié)婚一年后,大表姐在一家人的期待中呱呱墜地了。外婆撫摸著剛剛生產(chǎn)完的舅媽蒼白的臉,心疼的一下落了淚,直到舅媽悠悠醒來,又看到可愛的大表姐,外婆才樂得合不攏嘴,抱著大表姐哄著、逗著。接下來的兩個月里,可忙壞了外婆,要細(xì)心照顧月子里的舅媽,在那還不富裕的年代,外婆省吃儉用,卻總是變著法子的為舅媽弄來補身的食材,或是一只雞,或是一只鴿子,或是十來個雞蛋,還要沒天沒夜的伺候大表姐的吃喝拉撒睡,雖然辛苦,但看著舅媽紅潤的臉色、充足的奶水以及大表姐胖乎乎樣子,外婆總是甘之如飴。舅媽也疼惜外婆,總要外婆去休息,自己來做,可都被外婆板著臉回絕了。舅媽從懷孕到大表姐一周歲,外婆整整瘦了二十斤。但外婆和舅媽的關(guān)系卻越來越好,好到母親都“嫉妒”了。
婆媳和和美美相處十年后,外婆就病倒了。舅媽四處求醫(yī),為外婆煎藥、喂水喂飯、洗衣擦身、接屎接尿,無微不至,可病魔終是薄情狠心,還是在一年后帶走了外婆。舅媽趴在外婆的身邊,哭的撕心裂肺,暈倒一次又一次,外婆入土后,舅媽嗓子已發(fā)不出聲音,身子單薄的像是來一陣風(fēng)就能吹倒。
外婆走了,舅媽秉承著她優(yōu)良的品德,和舅舅相濡以沫,勤儉持家,教導(dǎo)子女。多年后,她的一兒兩女都找到了自己幸福的歸宿,她該歇一歇,享享福了??商觳凰烊嗽?,那天她一個人坐在自家的院子里,曬著太陽,卻突發(fā)腦淤血,倒在了地上,當(dāng)舅舅打開院子大門的一剎那,舅媽已在通往天堂的路上。舅舅自責(zé)著、懊悔著,我們哭著、喊著,可舅媽還是去了外婆的身邊。
回憶太過傷情,尤其是在這樣的日子里。抬頭望向蔚藍的天空,模糊的視線里,舅媽正攙扶著外婆說著、笑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