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善美的激情呼喚 ----讀青年作家彭書錦之詩 徐振貴
當今時代文學異彩紛呈,內(nèi)涵與表征莫衷一是。作為一種情感表述的重要載體,好的詩歌定是符合人類進步的先進體征、符合時代發(fā)展的規(guī)律表達。身植于有意識表達載體之中,將個人情感體驗的觸須平穩(wěn)滲入筆尖的語言,伸手窺探整個社會令視野更加寬闊與長遠。始終在探索個體生命的價值意義表達,群體生命的生存與相處的同時,把握真善美的多樣化視角,這便是彭書錦詩歌語言的內(nèi)核所在。
讀好書乃人間樂事。兔年新春伊始,便有緣閱讀了青年詩人彭書錦的詩歌。他是作家,是主編,更是詩人。他說,詩歌是自我內(nèi)心情感的迸發(fā),是自己與自己、自己與他人的情感共通計,是國人乃至人類之間的一種必要交流載體。他倡導,未來的詩歌呼喚大境界、大氣魄,呼喚對人民、對祖國的責任,對世界、對時代的思索,達到個人內(nèi)在情感與時代外在呼喚相統(tǒng)一,為之增加了更多粉絲。其詩歌已經(jīng)譯成數(shù)十國文字,流傳國外,受到好評。我所見彭氏詩歌,不逾百首。不過任何詩人的文學地位和影響,并不與其詩歌數(shù)量成為正比。愛新覺羅·弘歷亦即乾隆,寫過34160首詩,不無歷史文獻之用。但能有幾首至今傳誦?彭氏之詩現(xiàn)少而精,卻反映了廣闊的社會生活。
彭詩有對自己童年生活的美好回憶,有對故鄉(xiāng)熱土的深摯熱愛,有對日月星辰、春雨香花的由衷贊美,對世界和平的熱切向往,對歷史名人例如屈原的謳歌......即如故鄉(xiāng),就有故鄉(xiāng)的母親,故鄉(xiāng)的細雨,故鄉(xiāng)的霹靂。僅是寫雨,就有雨前的風云變幻,雨后的陽光燦爛,暴雨、大雨、淋雨、春雨,盡收眼底,其中表達豐富、意蘊深厚。然而其詩歌經(jīng)久不衰的藝術(shù)魅力還是來源于他真善美的內(nèi)心激情呼喚。
詩歌乃真善美的化身,其青春永駐的生命血脈在于“真”。“真”是善和美的根基。真心,真情,真言。所謂“詩緣情”,“詩寫景”,盡皆“真情語也”。要反映社會的真實面貌,遑論其丑惡抑或美好;要表現(xiàn)詩人的真情實感,遑論其貶斥抑或贊頌。好雨知時節(jié),當春乃發(fā)生。彭詩《春雨》道:“陽光溫柔消解了冰雪/天空上彩虹伴著春雨/這是我在遠方流淚/隨著淚水劃過花瓣/滴入青草嫩葉中/幻化成一個夢的精靈/它徘徊在草原上/向我訴說著春天的故事/一縷芳香夾雜著洗凈后的泥土/那是我們家鄉(xiāng)的方向/我們時刻準備著/迎接這一場青春的想象/流向天邊與心底/炸開一朵絢麗的花”喜極之淚與春雨之滴,交織滋潤著故鄉(xiāng)泥土鮮花的青春,天邊與心底的喜悅之情彌天漫地,炸成絢麗鮮花,使一位熱愛家鄉(xiāng)的青年赤子之心,盡皆真實地袒露在讀者面前。其后“炸開一朵絢麗的花”語言充滿力量感,表達充滿希望感,給予讀者生生不息的渴望。
詩非哲學,卻蘊含哲理。彭詩《故鄉(xiāng)》中,說鄉(xiāng)愁是情緒、命運,看似抽象,接下來卻是:“家鄉(xiāng)的那條小溪,就是命運賜給我的生生不息的臍帶”“激越出兒時的歡笑聲”,形象而真切地道出了對家鄉(xiāng)生命不息熱情不已的真實感情。詩忌拾人牙慧的雷同,張三第一次說美人似鮮花,是好詩,第二次李四說鮮花似美人,就自然為人恥笑抄襲。彭氏渴望“白陽之花”,更喜“含苞待放的白陽之花”,這是人之常情真性,但他所寫乃是其“遠離深淵的孤獨、黑暗的恐懼”的白陽花,已是迥異。不但“扎根在泥土里,生長在風雨中”,而且“怒放只不過是那一瞬剎的典禮,風暴雷霆才是值得炫耀的勛章”,蘊含又推進一步,而且她“要照徹閃電,隨風起舞,在熔巖上流動”,更是孑然獨立,卻真實塑造了一個堅強不屈、天人合一的青年和平天使形象。
新詩沒有格律束縛的桎梏,詩人應有馳騁想象、上天入地、無所羈絆的自由,但又與癡人醉酒夢游、奸人瞞天過海信口胡謅迥然而異,一步也脫離不了真實之心、真實之情、真實之言。彭詩《火把》中,現(xiàn)實被黑暗扭曲,堅強不屈、高舉火把的老人,要帶來光明,盼望不盡的野火驅(qū)散陰霾。“他眼里都是烏鴉”“烏鴉害怕火光”。為何作者不以同是奸邪之鳥的貓頭鷹象征黑暗而是烏鴉?因為烏鴉更為平日常見,更為真實可信。人們常以白鴿象征和平,彭詩卻以那位飄逸、青純、手持乾坤傘、身穿冰雪衣的姑娘為象征,更真實親切,也就容易“惹千萬人喜愛”,為讀者易于接受。不是全心裝滿讀者的詩人與詩歌是絕緣的。
緊密聯(lián)系在一起的真善美中的“善”,乃是詩歌價值之源,人文關懷的追求之本,詩歌體現(xiàn)人民性、時代性的載體和準則。具有五千年悠久歷史的華夏民族,經(jīng)過奴隸社會、封建社會的腥風血雨,猶如墜入不見天日的萬丈深淵。故書錦有名詩《深淵》曰:“深淵猛然刺向我的眼/雙腿也已被桎梏/只剩意識在擔驚受怕/偶見天邊飛過一行黑鷺/仿佛預示著致暗的到來”。初讀至此而不解的是:既然如此,為何還“我要與毒刺作伴/我要潛入深淵巨底/下墜,再下墜/深淵,我要與你對話”?因為黑暗的極致亦即盡頭,就是光明。從其“對話”中,我們仿佛聽到了“起來,不愿做奴隸的人們,把我們的血肉,筑成我們新的長城!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,每個人被迫著發(fā)出最后的吼聲!”的高亢之歌。因此,彭氏才能“把太陽賜予我的能量,傳遞到無窮的遠方”“共同完成一組壯麗的詩篇”(《我在深夜里寫詩》)。他要“手持太陽劍。昂笑滄海瀲”(《生活旅記》)。“在黑夜摸索前行中”,終于“尋得一盞明燈”(《在黎明下刷新》)。這些新詩,之所以經(jīng)久傳誦不衰,就是因為作者與華夏同胞血濃于水地緊密相連,呼喊出了他們的心聲,跳動著時代的脈搏。
新詩應該是“美”的,要求內(nèi)容與形式的完美統(tǒng)一,以美言美篇,抒發(fā)真知灼見;美詩應該是底蘊深厚,與淺薄孤陋無緣;自然能使讀者醍醐灌頂,滿足審美享受。這也正是青年詩人彭書錦多年來的夢寐追求和實踐。他的名作《跑到江南淋場雨》開篇即是:“天空滴落/滑過江南的肩/在歷史的車道中流轉(zhuǎn)/與大地親吻/碰撞出淋漓的鄉(xiāng)情”抽象的鄉(xiāng)情,竟從如此磅礴壯觀的意境中烘托出來。而這種鄉(xiāng)情,掣肝錐肺,猶如尖枝和尖影“穿透我的心”,何以解脫?“想跑到江南淋場雨”!而當思鄉(xiāng)淚與故鄉(xiāng)水匯成他暢游的江水后,他則興高采烈地高歌“舉起悠悠歲月,暢飲這一杯江南水”,全無飲酣視八極、俗物都茫茫的清高孤傲,而是與家鄉(xiāng)山水、父老故舊水乳一體、酣暢淋漓的真摯深情,能不使心有靈犀的讀者喝彩稱快嗎?!
青年詩人彭書錦的來日方長,新時代為之開辟了無限廣闊的創(chuàng)造新天地,他將創(chuàng)作出更多“真善美激情呼喚”的好詩當是毫無疑義的。
彭書錦,男,漢族,湖北黃石人,青年作家、詩人,倡導大詩主義運動與世界詩歌運動。系世界詩歌運動成員、中華詩詞學會及中國楹聯(lián)學會聯(lián)墨研修院成員及網(wǎng)絡學堂高研班導師,《文學視角》主編,《大詩刊》執(zhí)行主編,《作家報》社特邀文藝評論員,河南日報頂端新聞簽約作家,齊魯晚報入駐作家,《新百年詩篇》文學顧問,中國散文學會會員,中國詩歌學會會員等。作品散見《詩刊》《人民日報》《印度時報》《澳洲訊報》《歐洲詩人》等,入選《當代詩歌年選(漢英)》《中國作家詩人風采日歷》《中國詩人生日大典》等多部選本。并多次擔任文學比賽評委。部分作品已被翻譯為英、法、俄、日、西等十余種版本。應邀參加北京詩歌節(jié)、徐志摩國際詩歌節(jié)、麥德林國際詩歌節(jié)等多個國際重要詩歌活動,并多次獲獎。
徐振貴,山東平原人。中共黨員。曲阜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,博士生導師,兼山東大學博士生導師,曲阜師大教學督導。在海內(nèi)外發(fā)表論文多篇,出版《孔尚任評傳》《孔尚任與賈鳧西》《孔尚任全集輯校注評》《中國古代戲劇統(tǒng)論》《戲曲與儒學之緣》等專著,出版長篇小說《琵琶吟》。完成國家社科基金等項目數(shù)項。獲國家社科基金獎、國家新聞出版署獎、教育部獎、山東省政府獎等獎勵。評為教育部全國模范教師,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。